晶龙大楼的主人叫靳保芳,被称为“中国硅王”。1995年,他时任宁晋县电力局局长,对于很多像他这样出生在普通农村家庭,炸过油条蒸过馒头的人来讲,这个身份似乎已经足够光宗耀祖了,但是有些人不安分的基因是流淌在血脉里的,比如靳保芳。彼时他43岁,与柳传志、王树和一干人等创业时的年龄相仿。那时,全国正如火如荼地兴办三产,在这股浪潮中靳保芳本算得上如鱼得水,先后创建的电力器材修造厂、电力器材供应公司、电力工程公司等都搞得有声有色,但他的野心还远远没有被填平,就像当年柳传志在20平米的小平房里信誓旦旦地要做一家将来年产值200万元的大公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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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伏聚焦:看晶龙如何坐拥260亿“新”财富

2012-04-01 17:33 来源: 北极星太阳能光伏网 

晶龙大楼的主人叫靳保芳,被称为“中国硅王”。1995年,他时任宁晋县电力局局长,对于很多像他这样出生在普通农村家庭,炸过油条蒸过馒头的人来讲,这个身份似乎已经足够光宗耀祖了,但是有些人不安分的基因是流淌在血脉里的,比如靳保芳。彼时他43岁,与柳传志、王树和一干人等创业时的年龄相仿。

那时,全国正如火如荼地兴办三产,在这股浪潮中靳保芳本算得上如鱼得水,先后创建的电力器材修造厂、电力器材供应公司、电力工程公司等都搞得有声有色,但他的野心还远远没有被填平,就像当年柳传志在20平米的小平房里信誓旦旦地要做一家将来年产值200万元的大公司一样,靳保芳笃定要在这个县城里建起一家跨国集团。

为了这个跨国集团的大胆想法,靳保芳尝试做了鞋厂,很快就垮台了;又办了玻璃厂,亏损了100多万元,这或许使得他一时间如坐针毡。但是杰出的商人似乎都带着几分赌徒似的血性,他不仅没有反思自己看似有些天方夜谭的想法,反而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赌注”,这次他要找一件谁都不敢想不敢做的事!

破庙如何请来神仙?

靳保芳似乎比柳传志更像是一条能串起珍珠的线。

我想柳传志也不能否认,“计算机所的金字招牌”帮了他不少忙,尽管需要费上些口舌,但至少他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地从所里笼络来人才。而靳保芳身处空气里都弥散着乡土气息的农业县,要搞高科技产业,谁能不觉得这是痴人说梦呢?

1995年的某天,靳保芳到邢台电力局办事,在那里他碰到了一位宁晋老乡,交谈中得知老乡的哥哥是河北工业大学半导体材料研究所的副所长,他们的研究成果获了不少国家专利。彼时,找项目已经找红了眼的靳保芳,或许莫名地嗅到了诱人的机会。

这位河北工业大学的教授叫任丙彦,现任光伏企业晶龙集团副董事长。而当年,这个在宁晋县土生土长的人,或许正是因为太清楚家乡的窘困,断然不愿意将自己的研究成果交给靳保芳。的确,单晶硅项目需要人才,需要配套健全的工业化基础。面对着眼前这个也许从来都没见过单晶炉的靳保芳,任丙彦甚至有些不留情面地一口回绝了。

我不知道十多年前,从宁晋县到天津要走多少个小时,我只知道任丙彦记不清靳保芳去找过他多少次,更记不请那无数次磨破了嘴皮的劝说中到底哪句话触动了他,他只是现在常常感慨:“靳总不光是企业家,他首先是高超的人力资源专家,能像变魔术一样,把各类人才凝聚到一块。”

其实这不是什么魔术,所有见证奇迹的时刻大多出现在特定的时间节点上。在那段鲜有商人愿意为知识产权买单的岁月里,据说任丙彦当初曾经和另外一个合作伙伴共事得很不愉快,对方出了产品就把科研团队甩开了,技术转让费也拖欠不给。而靳保芳不仅在技术转让费上没有讨价还价,反而将合同中说好分三年付清的30万元技术转让金,在第一年就全额支付了。现在看来,相对于年销售收入267亿元的晶龙,这奠基性的30万元显得何其耐人寻味。

1996年3月,任丙彦终于带着“中子嬗变掺杂直拉硅”专利和若干人组成的技术团队到了宁晋,宁晋县晶龙半导体厂成立了,这是晶龙集团的前身。彼时晶龙只有三台单晶炉和十几个员工。厂里缺人,还是缺人!

晶龙当年面对的“用工荒”不难想象。即便是今天,晶龙已是中国500强的企业,可是让大学生放弃城市的便利生活,到这个现在还没有火车票代售点的县城上班,仍然绝非易事。

事实上,宁晋县是一个有着70多万人口的平原农业大县。可是就在这个人口大县,靳保芳却似乎常常要在一个个的不眠之夜里为人的事情而辗转反侧。请不来人才,靳保芳就干脆自己培养。他召集来县里当年高考落榜的学生,由任丙彦亲自出题再进行考试筛选,然后将选中的年轻人送到天津等地进行技术培训。

现在晶龙的员工数量是两万多人。十几个工人、15年、两万人,将这三个简单的数量连缀在一起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让利换机遇

一家日方控股的合资公司却终年见不到一个日方管理者,这似乎太不像日本人的管理风格了。

一心要做跨国集团的靳保芳在公司刚刚成立不到一年,就瞄准了一家日本企业——日本松宫半导体株式会社(以下简称松宫),在当时是世界上最大的太阳能硅片供应商,和英国BP等知名公司一直保持着业务来往。

企业的“好运气”与“抓住机遇”似乎像“鸡与蛋”一样是永远也说不清的话题。其实起步的时候,晶龙只是为北京605厂下属的明诚公司做一些来料加工的业务,而这家明诚公司恰巧是一家和日企合资的公司,产品全部出口日本。所以当松宫在中国寻找合作伙伴的时候,就通过明诚公司的总经理黄继清与靳保芳进行了接触。靳保芳还能像打动任丙彦一样拉来松宫律夫(松宫董事长)吗?

晶龙集团副董事长贾二英告诉我,当年和松宫谈合作时,最大的障碍是双方对历史心存芥蒂。

在我的印象里,1997年日本洋华堂商场落户在我居住小区的旁边,开张那天有几个年轻人在商场门口发放文化衫,文化衫上赫然写着:“抵制日货”。

据说为了赢得松宫律夫的信任,靳保芳特意在生产车间悬挂了日方领导人的照片,还在从石家庄去往宁晋的公路旁竖起了广告标语:“松宫让宁晋走向世界”。

这不禁又让我想起了1988年的柳传志,费尽心机地请来政府领导参加他的“进军海外誓师大会”。那个时候中国企业家对于可能的“贵人”总是那样谦卑,而且越是胸怀大志,越是具有反叛气质,就越是表现得毕恭毕敬。我猜靳保芳之于松宫律夫也是亦然。

在市场需求和原材料供应九成以上都掌握在国外的情况下,一个没有国际身份和产业角色的企业,凭什么发展壮大?除了“攀高枝”,靳保芳似乎别无选择。其实在与国际大鳄的交锋中,靳保芳并没有太多的高招,很大程度他是在通过一种近乎“吃亏就是占便宜”的农民式的朴实,用让利换来更多的机遇。

在和松宫的合作中,每月都要向日本发货,但由于原材料供应不及时、设备检修等各种原因,都会延误成品的发运,为了最大程度地确保对方的利益,靳保芳只能选择花三四倍的价格空运。

也正是因此,向来谨小慎微的松宫律夫不仅和晶龙合资建立了宁晋松宫半导体有限责任公司,并且之后陆续四次增资。在日方控股55%的情况下,除了第一年派来两名日方管理人员指导建设以后,此后竟没有设置任何在华常驻日方代表,几乎不参与日常管理。

十五年来,晶龙不断受到国外大佬们的垂青,这些机遇让同行眼红。虽然舍小利换大局的道理妇孺皆知,但是面对这些精明的对手,每一次让利的阵痛,或许只有靳保芳的心里最清楚。

近几年,多晶硅供应紧张,“拥硅为王”已经成为了光伏产业内的共识。而全球最大的多晶硅供应企业美国海姆洛克在选择合作伙伴时锁定了晶龙,其供应到中国区的多晶硅份额,三分之二都给了晶龙。这背后的原因是因为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时,市场形势不好,海姆洛克的众多合作方难以履行既定合同,而晶龙不仅履行了合同,而且接受了海姆洛克相当数量的“等外品”。晶龙员工对这个“患难与共”的故事很是津津乐道,来显示他们靳总的信守承诺和先义后利。但事实上,这是出于一种相当实惠的考虑,据贾总介绍,当时晶龙成立不久,实力还不强,海姆洛克的等外品比其他生产商的产品差距不大,甚至比一些国内产商的合格品质量更好,价格却更低廉。

是什么吓到了靳保芳?

赫尔曼?西蒙的隐形冠军理论似乎是为晶龙量身打造的。但晶龙这条“潜龙”想继续闷声发大财也许不那么容易了。

一直到2007年,晶龙的产品一直供不应求,甚至国内一些知名太阳能电池片企业要拿晶龙的单晶硅,必须拿多晶硅去换。但是2008年,饱经沙场的靳保芳却似乎被什么“吓坏”了。那一年8月,靳保芳到南方考察市场,之后匆匆返回宁晋,当即召集了集团所有中层干部开会,“甩货!”靳保芳突如其来地下达了这样的死命令。“所有原材料和产品全部甩掉,一点都不留,降价也要甩。”

这个命令在晶龙内部炸开了锅,要知道,彼时的光伏市场堪称“如日中天”,晶龙一片6英寸的硅片可以卖到60元,而且是客户预付款等着拉货。

靳保芳的决定也绝非没有缘由,因为在南方的一番考察使他感到光伏已经“疯”了。五六台单晶炉的小厂遍地都是,沿海附近许多家庭原本卖袜子,现在纷纷转行,买上两三台线切机,再买几根单晶硅棒,切成片就开卖。

诚然,在这样的景象的面前,谁都能想到风险。可是坐视滚滚而来的钱却不挣,断然抽身撤离。我难以想象靳保芳曾几经踯躅,才下得了这样的狠心。

一个月后,光伏市场价格开始出现下滑的趋势,而到了10月,单晶硅片的价格从每片50元一路狂跌到30元,而这时金融危机又雪上加霜,光伏产业作为危机中的重灾区,市场还远未探底。

随后的日子里,占光伏产品需求85%以上的国际市场冰冻了,人民币升值的同时,欧洲几大目标市场先后大幅缩减或停止了对于太阳能行业的政府补贴,单晶硅片最低跌到了每片15元人民币。

尽管靳保芳“甩货”的决定为晶龙减少了上亿元的损失,但是晶龙在这场危机中也难以全身而退。2009年上半年,晶龙面临着自集团成立以来最严峻的局面,整个第一季度连续停产三个月;第二季度虽然开始逐步恢复生产,但是价格还不到2008年的三分之一。上半年全集团亏损2090多万美元。

对于靳保芳这个曾经的全国劳模而言,2009年的五一或许是他一生里最难过的劳动节了,订单直线下滑,生产全面告停。在看到南方小厂一批一批的死掉之后。靳保芳似乎更加确信,晶龙的救命稻草说到底还是规模。

既然没有订单,靳保芳爽然在最惨淡的日子里扩大规模。原先在国外订购的7亿多元的设备在2009年便宜了近亿元,建材价格也在跌,靳保芳就在这一年大肆买进设备,建造厂房。

光伏产业的暴利时代显然大势已去,但靳保芳似乎并不惋惜,这本就在他的料想之中。去年开始,光伏产业从金融危机中率先迅速回暖,转眼进入了鼎盛时期,而这不仅没有让靳保芳松一口气,反而更加心悸了。在他看来许多大企业扩能放量,国内的产能已经超过了市场容量的两倍以上。加上德国、意大利等国补贴降低,政策变化,一场新的危机似乎已经难以避免了。如果说上次的危机发生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之下,可以依靠经济复苏来调节,那么眼下的这场危机则将是一场彻底的光伏产业危机……

其实直到离开宁晋县,回望那栋在我看来土得掉渣的晶龙大楼,我的心里仍有很多疑惑。在这个小地方,竟然真做成了光伏产业的领军人。可是疑惑之余,我就更加感到晶龙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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